芥菜疙瘩的滋味
刚进初冬,一场突入起来的雪,让整个世界沦为一片。一切都变得暗淡,没有了夏日的绿叶的欣喜,缺了秋日黄花带给人们的思索,一切的一切,最终成为餐桌上比拼。可连续多日的大棚菜,吃得人嘴口寡味,直到那一盘芥菜丝上桌,清新、爽口,桌子上开始有了神采,人也有了神采。拿筷子夹一口,轻嚼,芥末的清新,菜的爽口,顿入口中。
“今天推出个特色菜,芥菜丝,来尝尝?”“是不是有点特别?”妈妈一个劲地问着,像一个考了好成绩的孩子。是啊,习惯了大棚菜的寡淡,突然来一盘特色菜,别提滋味多美。妈妈说,以前和姥姥在村里的时候,家家都种芥菜疙瘩,到了冬天,大家腌芥菜疙瘩,炒芥菜丝,然后拿着芥菜叶腌制酸菜(缸菜)。到了冬天,或者吃小米就着芥菜丝,或者吃着抿节就着酸菜。那是一种别样的滋味。
然而,芥菜丝好吃,但是做起来不容易,一不小心,做得不好的,那就是糟蹋着那盘芥菜丝,还有那几个芥菜疙瘩。妈妈说,最正宗的芥菜丝,必须是姥姥做得芥菜丝。虽然自己按照姥姥说的方法,做了很多次,但是,还是没有姥姥做得好吃。连续做了几次后,妈妈也渐渐地失去做芥菜丝的兴趣了,所以,每年到了冬天,就是姥姥给自己家里送一盆子。可是,那点菜哪能够了吃了?还没等到在家里站稳脚跟,早已经盆干碗净。可是,失去兴致的妈妈,也不愿意去做,只是说几句话安慰大家,“等明年了,咱们多弄点,让你们吃到厌烦。”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,也没有等来芥菜丝,只是妈妈的一个又一个的借口,直到姥姥最近病了。
姥姥生病的这段日子,妈妈隔三差五就得去陪着。这段日子,也可以说是妈妈最放松的时候,再也不用家里家外忙着,只需要认认真真的照看着姥姥。前段时间,刚入冬,家里的亲戚从老家捎来了一些芥菜疙瘩,一直放在厨房的地上。一生舍不得浪费东西的姥姥,开始惦记着地上的芥菜疙瘩。
一个晴天的上午,姥姥带着妈妈开始清洗那些芥菜疙瘩。本来芥菜疙瘩就长得不规整,或者因为今年的天气不好,雨水不均匀,大小更是不一,拿着削皮刀细细地将那些坏掉的或者洗不净的部位挖掉,然后拿着清水细细的洗。然后,再把它们一个个用擦丝器擦成细细的丝状。干活麻利的妈妈,一会就洗干净,可是最后一步犯了难。炒,会炒,但是,炒得不好吃,那就会被姥姥说。
毕竟是自己的女儿,看到妈妈的尴尬,姥姥颤颤巍巍地走过去,指导着妈妈添油,然后放姜末和蒜末,教授着炒菜技巧,随着菜轻炒一小会,又指点妈妈放生抽、加盐、添醋,拿盖子闷住。看着菜放起来,大概凉了,姥姥叫着妈妈去把菜从锅里铲到盆里。
菜熟了,妈妈和我忍不住偷偷尝了一口,“是这个味”。一向挑剔的自己,也不禁夸赞“好吃,真好吃!” 回来家里,按照姥姥教的步骤,妈妈又做了一顿,她说,要熟能生巧。还真是,炒出的芥菜丝又脆又香。晚上,一家人坐在桌子边吃了芥菜丝,虽没有配菜,但是大家还是吃了不少,特别是妈妈,竟然回忆起了过去姥姥教她做菜的场景…… 是的,菜的味道,其实就是生活的味道。芥菜丝的滋味,是妈妈手艺的味道,是传承的味道,是家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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